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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色的骨头音乐:崔健-摇滚交响音乐会
(资料图片)
今日BGM,《蓝色的骨头》,崔健
3年前的金鸡奖,段奕宏没给黄晓明一丁点面子。
颁奖前的一个镜头引发热议。
当时黄晓明起身和袁泉拥抱时,镜头照到旁边坐着的是段奕宏。
只见他双眉紧锁,目视前方,神情严肃。
四周的同行们要不就是纷纷站起来祝贺黄晓明,要不就面带微笑用力鼓掌。
段奕宏此时的表情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,就很耐人寻味。
不管是段奕宏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确实有这个实力无视黄晓明。
曾凭借《烈日灼心》获得上海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和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。
一部《暴雪将至》让他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,并双双提名金马奖和金鸡奖影帝。
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项和提名也拿过不少。
他为人低调不张扬,默默在演员这个行业苦干,一干就是二十几年,厚积而薄发。
因为出身寒微,家庭贫苦,既不帅又不高,自身条件和这个圈子相差十万八千里,他内心一直为此自卑。
他知道自己没钱没背景,在片场无时无刻担心自己的戏演不好,害怕自己会永远抬不起头。
于是他将所有的自卑化为进取心,为一个动作,一个眼神,他可以没日没夜反复琢磨,不计成本付出一切。
他是一个 “演戏20年,连屁股都听电影的”卑微演员。
在演艺圈里,能称为“戏痴”的演员本来就不多了。
但他却调侃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“戏奴”,愿意为戏流血卖命。
01
段奕宏1973年出生在新疆伊犁一个家境贫寒的家庭,能走上演艺之路既有巧合的成分,也和他固执刚烈的性格有关。
高一那年的挽回上,他和同学排了一部小品,意外受到师生们的广泛好评。
老师推荐他去参加市里面的业余表演比赛,一位来自上海戏剧学院的点评老师觉得段奕宏是个可塑之才,建议他以后去考艺术院校的表演系。
段奕宏当真了。
十七岁的段奕宏开始从零基础练形体和台词,每天在家压腿,对着镜子练眼神,在伊犁河边练台词。
那时段奕宏的父亲已经退休,找了一个看大门的工作养家糊口。
看着儿子背着行李要去北京,父亲气不打一处来。
段奕宏冲着父母大吼:“你们要不让我去,我就恨你们一辈子!”
他从伊犁坐21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乌鲁木齐,再坐78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北京,整整5天没地方睡觉,腿都肿了。
同样的路程他连着走了三年,最后以西北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央戏剧学院。
没有伞的孩子必须不停奔跑。
上大学后,段奕宏各方面的条件处处不如同学,他在自卑的同时会严格要求自己,因为只有要强才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。
他的普通话说出口有新疆味,台词老师几次拿他当反面教材向同学们纠正发音。
于是他每天清晨天不亮就起床,在操场上大声练习绕口令。
同班同学陶虹有晨跑的习惯,她发现无论多早到操场,都能见到段奕宏一个人在用羊肉串味道的普通话大声朗诵。
学校排练话剧,段奕宏要演一个瞎子,跑到北京的一所盲校体验生活。
见校长不同意,他就软磨硬泡磨,堵着校长的车请求让他住值班室。
他跟着盲人们一起洗澡,上厕所,喝水吃饭,留意盲人的动作和表情。
即使在话剧的舞台上,远处的观众根本看不清演员的神态和表情,他也觉得值。
对他而言,唯有用实力才可能拼得过别人。
毕业大戏段奕宏饰演一个精神病人,他再次选择去精神病院同吃同住,一住就是好几周。
演出结束后,导演系的老师激动地上台拉住他问台下的领导们:“这样的学生中戏为什么不留下?”
此时的他热泪盈眶。
上这个大学,他几乎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。
他没有钱买BP机和电话卡,在北京没有任何人脉和资源,联系不到任何剧组,也就成为班里唯一没有在校接过影视剧的学生。
没有外快收入,他拿点生活费,买不起零食,吃不起好一点的饭菜,连过年回家都没有可能。
有一次过年还是陶虹好说歹说拽着他去家里吃年夜饭。
他的书桌上时常会出现几张饭票。
这让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。
“一睁眼就觉得毫无希望……同学们来救济我,但物质并不是我的痛苦,真正的痛苦他们都不知道。”
他一边痛苦一边潜心学习,成绩似乎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他怕落后,怕自己努力得还不够。
对表演,任何时候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,为借一件衣服他能试一件又一件,全身都散发着“我务必要演好”的劲儿。
大学四年,他的各项成绩都位列班级第一。
他会将成绩单寄到家里给父母看,想象着家人看到成绩单后的欣喜,才会有支撑下去的动力。
但由于政策原因,优异的成绩没能让他拿到留京名额。
他骑着自行车跑到文化部,义愤填膺:“这样的成绩,为什么不能留在北京?”
无论怎样也绝不会回老家,他退无可退。
既然选择了远方,便只顾风雨兼程。
02
段奕宏对演戏是出了名的较真儿,不疯魔不成活似乎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人。
毕业后国家话剧院看中段奕宏,给他一个月300块的工资。
这回他踏实了,拿着微薄的工资在话剧院磨炼自己。
期间有不少歪瓜裂枣的电视剧找到他,都被他断然拒绝:
“我学了四年的戏剧舞台表演,为了所谓的名利,我能折腰吗?那怎么能行。”
他再穷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。
直到1999年,导演张建栋从五十位人选里选中段奕宏出演《刑警本色》里的杀手罗阳一角,业内同行才发现了他这个宝藏。
其他的年轻演员都忙着和已成为大腕的王志文,李幼斌搭话,段奕宏却一个人跑到片场的空地练习端枪。
剧场的人私下聊起他,都觉得他孤僻,不好相处。
拍戏时,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,没人敢接住王志文的眼神。
只有段奕宏能做到。
关机仪式上王志文强行拉过躲在一边的段奕宏,跟记者们说“这是个非常有戏的好演员。”
段奕宏塑造的杀手形象有多经典?
两年后张建栋在厦门监狱拍摄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》,有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打听:“罗阳来了吗?”
演完这一部剧,段奕宏又回到国家话剧院。
一是想报答话剧院,二是想继续沉淀演技。
回去就意味着生活拮据。
他拒绝了《可可西里》,《颐和园》,《春风沉醉的晚上》,只演过一部王小帅不见天日的地下电影。
终于等到孟京辉的《恋爱的犀牛》,一举成就经典。
随后他在电视剧《士兵突击》里饰演铁血柔情的队长老A。
但凡是看过这部剧的女生,没有一个不羡慕剧中给他扎针后就变成老婆的那个护士。
还有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里的团长龙文章。
原著中如此形容这个人物:“我眼前有这么个妖孽,妖是智,孽是逆流激进,他能轻而易举让一群人做他们最不想做的事情。”
段奕宏就是这样的妖孽。
他能一口气念出四百多字的法庭陈述,情感饱满,一气呵成,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。
编剧说,看到没,这才是演员。
导演说,段奕宏这是戏魂附身了。
两部大火的电视剧让他在影视圈里混了个脸熟,但他丝毫不敢懈怠。
拍电影,他用一百二十分的心去把握每次机会。
拍摄《西风烈》时,他坚决回绝导演用替身的建议,亲自去完成会有生命危险的动作戏。
他不在乎这个动作连专业的武打演员都可能会失误,只是觉得“这部戏就这个动作最出彩,不能不演。”
他试了一次又一次,数次摔下车,遍体鳞伤,最终才有了这个镜头。
事后,他对自己的表现还不是很满意。
拍《白鹿原》,段奕宏饰演黑娃。
他没割过麦子,于是又开始去亲身体验,练了三天割了好几亩麦田,一遍遍捋断锋利的麦秆,划得满手是血。
这对他来说无所谓,一心只想着要练好演好。
拍《爱有来生》,他几次摔伤导致左肋骨骨裂还不停工,气得医生都不想再见到他。
拍《烈日灼心》,他去派出所体验生活,警察见到剧组来了都挺活跃,只有一个对他不理不睬。
他就跟在人家身后模仿他想要的这股劲头。
拍《引爆者》,他演一个矿山炮工,开拍前去矿场跟着矿工们下井挖矿,白天一起干活晚上一起喝酒。
如今段奕宏的新剧《大秦赋》(又名《大秦帝国4》)正在热播,很多人为他去追的剧。
他饰演战国著名政治家吕不韦,在得知昭襄王没了的那一段进门前的哀伤,到进屋之后的狂喜和激动。
错综复杂的心理在短短几秒的诠释里可谓出神入化。
他有一个习惯,每场戏都会看回放,只要他自己不满意就会要求导演再重来一遍。
这种偏执在漫长的岁月里没有消逝分毫。
03
段奕宏不喜热闹,他习惯在边缘保持自我的独立和修行。
“我自身可能下意识或者有意识把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,这个角落挺好,我不太愿意站在中间。”
他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,也极少参加非必要出席的电影节。
作品不求数量,只求质量。
每每拍完一部戏,他就强迫自己休息一段时间。
因为拍戏时太绷着的神经和全身心投入的那种角色的撕扯感,会让他在回归生活中时感到无所适从。
拿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时,他是唯一一个评委们达成一致意见的奖项获得者。
站在领奖台,他说:
“很开心我没有走到穷尽那一步,还可以再走下去。”
段奕宏的步伐走得虽慢但稳。
他分享过一首自己颇为喜欢的诗,大概是他内心深处的写照:
你是否敢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,自行其是,成为一个绝缘物?
眼看着被人在身边忙忙碌碌,不管不顾。
守着你宁静的幽居,像荒凉沙漠里的一朵花。
不屑于,像那过路的风,吐露气息。
他的确是在演艺圈这个有着形形色色人物的圈子里卓尔不群的存在。
无论怎样,作为演员,他付出的心血非寻常人可比。
一个为戏搏命,为戏死磕的灵魂,说的就是他段奕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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